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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財經日報報道 在產業整合中,民營資本正逐漸讓位于國有大礦 7月28日,山西省統計局公布了上半年經濟數據:GDP增長為-4.4%。這是在目前已經公布上半年經濟數據的省(區、市)當中,全國唯一一個上半年GDP負增長的省份。 山西省社科院副院長潘云分析說,山西省目前正在調整產業結構,進行資源整合,煤炭企業的重組、關閉等是該省經濟大幅下滑的重要原因。 7月,原本是小煤礦復產的高潮季節。然而,此時山西孝義、寧武等地的小煤礦卻正在等待著他們的身份變遷:編入國有大礦的“隊伍序列”。 此時,山西的小煤礦復產率尚不足50%。截至2008年底,在全省近2600座煤礦中,有90萬噸/年以上大型礦井197座,30萬~60萬噸/年中型礦井699座,30萬噸以下小型礦井1701座。生產礦井1933座,核定生產能力5.93億噸,平均單井規模36萬噸,遠低于內蒙古70萬噸的平均單井規模。 今年3月,山西省提出到明年年底前,要將全省煤礦壓縮成1000個,每個產能不低于300萬噸/年,且單井規模不低于90萬噸/年,必須全部實現綜合機械化采煤。 從2004年起,山西省發起一場“煤炭產權改革”,最初的動因很簡單,是為了遏制頻頻發生的礦難。不過,在這5年的時間,政策的走向,卻不經意間變成了大小煤礦之間的博弈。 CBN記者在山西調查時發現,山西煤炭業的整合,基本上循著三種模式進行,即“寧武模式”、“河津模式”、“陽泉模式”。 寧武模式:直接出讓 7月11日下午3點,山西省忻州市寧武縣寧武賓館三樓的會議室里,潞安集團下屬潞寧煤業在這里召開煤炭整合會議,主要是對當地要進行整合的煤礦進行評估。 “今天到這里的十幾個煤老板,都是被潞寧煤業整合的對象。”位于寧武縣城附近的一家年產規模30萬噸煤礦的張姓礦長說。 張礦長最初的想法是將這30萬噸礦作價入股潞寧煤業,后來經人提醒,“還是賣掉算了,以免麻煩。”張礦長說。 “煤老板”所說的麻煩,其主要原因基于兩點:其一,這次整合者都是國有大礦,“基本上都見不到總公司的一把手,下屬公司的副總工程師能接見就不錯了,”一位同時參加潞寧煤業整合的宋姓礦長對CBN記者說,“身份不對等,沒有安全感。” 其二,就算作價入股,一個30萬噸的礦,在一個大型煤炭集團里,能占的股份最多也不會超過1%,沒有話語權。 寧武煤田的整合者,包括同煤集團、焦煤集團、潞安集團等山西省五大煤炭公司。寧武賓館的3樓會議室里,連續幾天都在開會,整合者和被整合者在評估價格的天平上來回搖擺。 不過對于煤老板出價,國有大型煤企不置可否,原因很簡單,怕擔上“國有資產流失”的罪名,“山西省政府已經確定了十多家評估公司進駐。”山西省煤監部門的一位負責人在接受CBN采訪時表示。盡管“煤老板”對30萬噸的煤礦一般開價2億元以上,但實際上,“能拿到一半就不錯了。”上述煤監部門的負責人稱。 “現在能拿多少算多少吧,晚了估計想拿都沒人給了,政策已經下來了,誰也改變不了。”宋礦長說。在未來的幾天里,評估公司將正式評估各個煤礦,在進行一番討價還價之后,寧武的煤礦除了一小部分作價入股較小的寧武煤業集團之外,其他的將全部被山西省五大煤炭公司收購。 自寧武縣的小煤礦停產整頓以來,“縣里的財政很困難,很多單位已經發不出工資了。”寧武縣政府的一位官員如此表示。按照寧武的計劃,22個煤礦中有5個最后被組合成一個縣屬的地方煤炭集團,“用以保障縣里的利益。”在產煤縣,縣屬國營煤礦就是縣政府的“小金庫”——這是公開的秘密。而其他的17個,則讓省屬大型國有煤炭集團去兼并。 河津模式:利潤分成 同煤集團軒崗煤電公司(下稱“軒崗公司”)此次代表同煤集團負責整合寧武煤田,軒崗公司“整合辦”負責人閆正介紹說,早在去年11月,整合辦就曾經到寧武縣調研過,但至今未達成任何協議。 盡管在寧武還沒有正式簽署協議,但是在河津的“無成本擴張”方式卻讓軒崗公司狠賺了一筆。去年8月29日,軒崗公司與河津市虎峰煤業公司(下稱“虎峰公司”)簽署儀式。其操作分兩步,先是礦井產出的煤炭全作為軒崗公司對重組后公司的出資,而軒崗公司派出人員工資、福利都計入生產成本,同時虎峰公司付給軒崗公司15元/噸的管理費;待采出的煤炭價值達到51%的出資額后,產生的利潤開始按51:49的比例分配。 虎峰公司的內部資料顯示,虎峰公司原位于河津市下化鄉。1998年建井,1990年投產,設計能力7萬噸/年,低沼氣礦井,為鄉辦煤礦。2006年,煤老板楊虎峰整體收購礦權,礦井經改造恢復生產后,產能可達45萬噸/年。 在收購虎峰公司的時候,軒崗公司曾經做過初步測算,按當時煤炭市場價格,噸煤稅后平均利潤為439.67元,礦井年可實現利潤1.9785億元,按51%股比,軒崗公司年可獲利1億元左右,17.5個月即可完成股權置換,在后11.5年的礦井服務期內,軒崗公司可收益11.6億。 不過,原本整合小礦首先是為了安全考慮。2006年11月5日11時40分,軒崗公司焦家寨煤礦51108進風巷掘進工作面非計劃停電、停風后,瓦斯聚集達到爆炸界限,但供電人員繼續違章送電,發生了瓦斯爆炸,導致47名礦工遇難。時隔不到一年,2007年9月6日,軒崗公司劉家梁煤礦頂板塌落事故再次造成5名員工遇難。 寧武煤炭局總工程師石福恩在接受CBN采訪時表示,現在的局面是“兩急一不急”:煤老板們很著急,不整合就要一直停產,但每個月幾十萬元的通風排水費必須要支出;縣政府更著急,財政收入負增長,失業居高不下,治安都出現問題;但大集團不著急,“談上一次后,幾個月也不來一個電話”。石福恩說。 閆正也承認,大礦對一些優質資源很感興趣,則遭到其他對手的強勁競爭;而一些資源情況差的小煤礦,則出現“丑女嫁不出”的問題。山西幾個國有大型煤炭集團都在倡議“低成本擴張”。 “這符合現在的情況,如果國有礦不收我的礦,再過一年我不光維護費就要花掉幾百萬,而且到最后等到的肯定是證照被注銷的通知單。”河津一位雷姓礦長告訴CBN記者,“所以我干脆把我的礦白送給國有礦,除過成本之外,每年還能有點分紅。” 陽泉模式:雙管齊下 陽泉煤炭重組的一個要求是:建立多大產能的煤礦,必須要配合再建立一個同等投入的地面企業,這一政策也讓煤老板望而卻步。按照規定,山西省的礦井生產規模不低于90萬噸。“比如現在新建一個礦井,規模90萬噸,按照400元/噸的成本投入,那也就意味著要拿3.6個億出來,如果再在地上興建一個同等規模的地面企業,再投入3.6個億,這7.2個億不是一個小數字。”一位接受CBN采訪的煤老板如此感慨。 根據陽泉市副市長王湜洲的解釋,建設地面企業是陽泉市在此次煤礦兼并重組過程中,確定的附加條件,而且是重要條件。“上次我開了全市的銀企座談會,現在很多銀行都在聯系,地面企業貸不到款,但是這次兼并重組銀行是大力支持的。”王湜洲說,“兩年以內關掉100個、建上50個,同時再搞50個地面企業,這任務是非常大的。” 對于地面企業,王湜洲解釋,其建設形式可以是新建,可以是兼并重組,可以是聯合建設,比如三個煤礦可以聯合起來建一個10億元的企業。 陽泉市的想法是,此次直接兼并的煤礦必須是已經完成改造的煤礦。“而且,陽泉煤炭工業局還打算此次煤炭兼并重組以后,再搞一些投資公司。”上述煤老板表示。 山西煤炭運銷總公司已經首先在陽泉開始了動作,旗下的陽泉分公司整合陽泉市4個資源整合區段34座煤礦。“整合前井田面積69.49平方公里,整合后75.85平方公里,新增6.36平方公里,整合后保有儲量72602.1萬噸,規劃產能1380萬噸/年。”山西煤炭運銷總公司的一位管理層在接受CBN采訪時如此表示。 也只有在銀行的支持下,這種大型國企才有能力進入,以“賺錢為目的”的民營煤老板已經基本失去了準入的資格。 “民消國長”的兩面 山西煤炭業正上演的“民消國長”有其宏觀考慮,一些采訪對象也不否認其積極的一面,“以培育現代大型煤礦企業和企業集團為主線,充分發揮大型煤礦企業理念、技術、管理、資金優勢,加快煤礦企業兼并重組,著力提高煤炭產業集中度、產業水平和安全生產水平”。實施意見的指導思想明確提出此次改革的最終目標,“形成以大型煤礦企業為主的辦礦體制”。 山西省政府已明確規定,在資金、政策上為改革提供一切保障。同時,山西省國資委回應質疑的聲音,亦非常響亮,礦產資源本身就是國家所有,不存在壟斷之說。 無可否認,在提高勞動保障方面,大企業集團因為有資金實力投入,比民營煤礦做得更好,這也是山西煤礦業整合的初衷之一。 但是,整合過程中的后遺癥顯而易見。首先是就業問題。根據此次山西各大煤礦的意見,被整合的民營煤礦的員工將不會再被保留,那么也就意味著大批的工人下崗。 關于就業,耶魯大學教授陳志武曾經做過一個統計,從1990年到2006年,民營企業每年在創造就業崗位,而國有企業每年在喪失就業崗位。1998年國有企業崗位改制,總共損失2000多萬個就業崗位,而民營企業在該年創造了500萬個就業崗位;1999年,國企喪失了500萬個就業崗位,到2006年還是減少了50萬個崗位。相比之下,民營企業在1999年新增150萬個就業崗位,2005年新增520萬個崗位,2006年也增加了450萬個崗位。 其次,大規模的整合,對于優化經濟結構并非一件好事。大項目固然有投資大、政策優惠多、容易出政績等優勢,但大項目同樣也蘊涵著建設周期長、管理要求高、投資風險大、對當地勞動力就業拉動有限等挑戰。 陳志武認為,在過去的30年里,政府對資源和生產資料的控制,帶來了一些好處。但是,其副作用也很多,到今天甚至是負面后果大于正面,這種模式已使整個經濟過于偏愛大型基礎設施、工業建設等等,讓經濟過于依賴投資。這種模式不應該也不可能永遠持續下去。 正略鈞策管理咨詢趙民在接受CBN記者采訪時也表示,國有企業可以通過資本市場進行配置,達到一定的優化,對于一部分關系到國家戰略的行業可以進行壟斷,但是對于一些其他行業,比如計算機等行業,如果壟斷了則不會出現好的結果。 “在諸多的城市中,或許只有深圳才會是未來中國的一個縮影,在這個城市里,既有招商局、華僑城等大國企,還有比亞迪、華為、騰訊等民營企業,還有萬科、中興等集體經濟,這才是一個國家比較良性的經濟生態。”趙民表示。 | ||